连废话都懒得说……

小过渡一下

Chapitre 5

在橙红色余晖缓慢融进地平线时，黄少天正睡得昏沉。门外沉重的脚步声令他烦躁，他试图睁开双眼，可太疼了，表皮生硬的扯着神经，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床上的人痛苦的翻了个身，骨头都要散架一样。

“操……”

他低声骂了一句，随后抬起酸痛麻木的胳膊，用手捂住眼睛。额头传来地是不自然的温度，好像比平时高一点，他含糊的吞了口口水，嗓子异常干渴。黄少天觉得他要死在这张床上了，就像一滩烂泥，撑都撑不起。

“渴……”

他本能地伸手，向外界寻求援助。如果不是尚存一点清醒，他一定觉得自己被一个疯子折磨到了天亮。

现在几点了，什么时候，他在哪儿，黄少天相信床前的人会给他满意的答案。

喻文州坐在他软枕旁边，手臂穿过他肩膀，动作轻柔地将他抬起。他左手拿着一杯温水，放到黄少天嘴边，微微倾斜。液体一点点流进他体内，喻文州看他一副听话模样，竟也有些安心。

“把药喝了，好吗？”

黄少天不出声，喻文州便当他同意。一手支撑黄少天还要转身拿药未免有些牵强，因此他又往里坐了几分，拉过他的身子，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胸前，方便腾出手臂来。黄少天没有挣扎，只是歪斜着栽进他怀里。若没有一再将指甲扯进肉里用疼痛维持清醒，他认为自己大概会再次失去意识。

喻文州再度转回，手中多了杯乌黑的液体。表面还飘着些许白沫，徐徐上升的热气带着苦味钻进他鼻尖，让他隐约作呕。

“药虽然很苦，但治的及时，喻文州摇晃了下手中的玻璃罐，吹了吹温气，喝了它再去睡，你会好的快一点。”

黄少天用力喘息，不意外地感到鼻间十分堵塞。他稍微正起身子，无视喻文州送上来的一味热药，后者端着火烫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我睡了多久？”

“太阳刚下山，你睡了十几个小时而已。”

喻文州眼睛里掠过一丝颤栗，维持递药的动作纹丝不动。

黄少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一倾身，伸臂狠狠一拳打在喻文州的脸上，而喻文州也不知闪躲，任由强硬的拳头落在脸颊。撕裂的疼痛自他左面散开，他吞咽一口，满腔腥味。突然的晃动使他手中的药泼洒出好多，全部溅在他裤子和床单上。喻文州闭着眼忍受滚烫的刺激，而他仍然紧紧攥着杯子，凸现卷曲的指节。黄少天这一拳耗尽了醒来后所有的力气，他咬着唇，却无法控制地开始激烈喘咳。

喻文州看着他如此狼狈却是自作自受的模样，淡淡开口：“解气了，就把药喝了吧。”

一道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滴在黄少天手指几寸旁。他眼眶酸涩，那抹猩红在绸布中与晕开的药剂难舍难分，勾勒出无法洗去的污渍。犹如自己亲手打破一张明镜，碎片映照地全是被唾弃的温柔。

是谁看低了谁。

黄少天二话不说，掀起被子就撑着虚脱的身体走下地，四处掇拾他的衣服。这屋子真是该死的冷，他居然现在才发现。不带温度的布料蹭在他身上，有几分不好形容的慰藉。黄少天不知自己还可以这般脆弱，突如其来的病症好像把他脑子也烧坏了。

等他穿戴完毕，窗外只流出一小片淡黄色的天，昏暗光芒照过来，在喻文州的栗发上涂出半弧金色。黄少天回头瞥了眼一动不动的人，只感到头疼欲裂。

他痛恨此时多余的清醒，又不得不认清真相——

正因为是喻文州，他才无法原谅。

黄少天沉默着拉开扶手，关门转身而去。屋内只留下喻文州枯坐在床前，宛如一座僵化的石像。

 

***

 

黄少天倘若知道自己烧的如此严重，大概就会在喻文州的劝说下多留几分心软。

他虚弱的伏在石墙上，不知身后走过多少路，抬头一闻都是沼泽潮湿的味道。天色已黑，即将入夜，可他都找不到去处。蓝雨回不得，他无法在给了喻文州一拳后心平气和面对他。霸图又太远，张佳乐事务缠身大概无暇管束。而叶修，一切的祸根，他自然想都不会想。

脚步越走越缓慢，头部传来的剧痛与自身的热度使他再次陷入煎熬，黄少天皱着眉，颤悠悠的身体最终还是因为无力而倒下。长廊中冷冷清清，而没有人会发现他在黑暗中瘫卷的身影。

这并不寻常。

如果说刚才他还是个执拗的小少爷，那他现在就是个废人。假设黄少天能看见自己这幅不堪的样子，想必也会开始嫌弃。谁会想到呢，多年叱咤风云的蓝雨副将竟在此时像个垃圾一样倒在无人发现的巷里。

黄少天的的确确是个ALPHA，这种事实不会在他与另一个ALPHA——甚至BETA 睡过以后改变。叶修与他所维持的肉体关系并非必须，只是潜意识中两个人达成的一种协议。因为从不带不必要的感情，所以性爱中缺少信息素的相互吸引，何况，ALPHA的受孕几率几乎为零。而与喻文州这一次——一个被他划分为错误的意外——则是牵起很多他省略掉的细节。换做平日，黄少天绝对有力气反抗喻文州，不外乎是否留有心理上的动容。论体力，他十拿九稳，排除喻文州怪异冲动的信息素，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推开。

魏琛曾教授过他这个世界的性别之分，作为ALPHA，他迟早要学会支配OMEGA，所以自己十分清楚OMEGA的各种习性。措手不及的孱弱与无法抗拒的吸引，相同的情况发生在他身上时像个愚蠢的笑话。然而，在他体内好像有一种东西正疯狂的生长，看似无害，却一点点夺取他的所有力量。这比有人掐住他脖子还令他感到窒息，感到绝望。当自己脱去名为ALPHA的盔甲，等着他的会是什么。……他会变成OMEGA吗？黄少天不敢想象。

南方的细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在淡薄夜色中弥漫成水雾。颤抖的手指薄弱地敲击湿冷地板，眼角开始溢出的黏糊湿润顺着脸上的轮廓滑去鼻尖，黄少天形同案板上任人割宰的猎物一样，摇摇欲坠，苟延残喘。

他困倦至极，忽觉闭眼后该是多么欢快的解脱，甚至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都以为入眼的绀色长袍只是一场泡影。衣袍下摆熟悉的碧青花纹缓缓与昔日里覆雪石台之上的盛装重叠起来，黄少天透过余光望去，只记起万般旖旎的旧梦。

“……真是自讨苦吃。”

风雪席卷的城墙，皎皎纯白的南乡。

他怎会了解，朦胧岁月中走失的不止是笑容。

更是一份真心。

-tbc-

==============

要去骚扰大眼了……！

从下章起要铺世界观啦……可能变的会无聊【】